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一百零四章 說不說

關燈
蘇瑾辭從許零手中夾回那本《毛主席語錄》,然後用手指翻了翻,“倒背如流你信不信?”

許零笑了:“信。”

“瑾辭!”外面傳來蘇母的叫聲,蘇瑾辭順手把書放在了床上,“哎。”

蘇瑾辭站了起來,回頭跟許零說:“我媽叫我,我出去一下。”

許零輕輕頷首:“嗯。”

門開了又被關上,房間裏只留下許零一個人,許零環視著房間,到處都有沈長舟留下的痕跡,連衣架上晾的兩件襯衫都有一件是沈長舟的。

許零手機突然響了,來電人是許爺,許零皺起了眉頭,屏幕上的來電仍在跳動,許零重重閉上眼,再睜開時接通了電話。

“許零。”許爺的聲音帶著一種渾然天成的壓迫感,他很少發火,連重話都很少說一句,可表達出的意思往往結束人的生命。

“許爺。”許零壓下了情緒,一如往常般的語氣。

“聽劉層說你受傷了?”許爺開口便是關心,劉層是許爺身邊的人,在許爺身邊待的時間比許零還長。

他口中的關心哪裏是關心,他是想告訴他,我早安排著人看著你了,你是我幹兒子我給你安排個好的,這次的受傷是給你的一個禮物,一個警告。

許零笑了笑,“都是小傷,多謝許爺關心。”

“你這孩子。”許爺說著便嘆了口氣,“身體還是要照顧好的,今天是除夕,醫院哪有家熱鬧啊。”

“嗯……”許零又說了幾句話這場難熬的電話總算結束。

許爺這是把他丟醫院了?

大概是許倩回主宅過年了吧。

許爺身邊沒什麽親人,除了許零這個收養子,還有一個孫女許倩,好笑的是許倩享受著許老爺子帶給她的金錢權利,卻不知道她的本家是做什麽的。

如果許爺還有一點點良知,大概全花在了許倩身上吧,一把老骨頭了還讓一群蠢貨陪著他演戲,許零有能力有腦子,許爺最討厭許零的一點大概就是他那張臉了。

他的臉最會說謊,同樣的也最不會說謊。

所以他不讓他見許倩,只要許倩回了主宅,他便可以不用回去。

許零低頭笑了笑,還好回來了,許零捏著手機在手裏把玩,這時蘇瑾辭推門進來。

蘇瑾辭看他,“你剛才跟誰打電話?”

“聽見了?”許零把手機擱在桌上。

“嗯,聽到一點。”蘇瑾辭把端進來的熱牛奶給他,“我媽要我給你的,她說燒傷要多吃點蛋白質的東西,還有你這段時間不能吃辣的,特別是花椒,還有不能吃醬油,最好吃清淡一點。”

蘇瑾辭一次性把他媽說的全給許零說了,操心操得跟個老媽子似的,“醫生跟你說的這些你肯定沒聽。”

許零笑了笑,低頭去喝熱牛奶。

蘇瑾辭連忙阻止,“你等下啊,剛熱的,還燙嘴呢!”

許零仍是淺淺了一口,薄薄的唇上還染著一點奶白,許零捏著蘇瑾辭下巴吻他,他咬著他的舌頭,那一點點奶味都渡了過來,分開時,許零仍未松開他的下巴,情愫還未散開,笑得勾人,他說:“很燙。”

蘇瑾辭臉刷的一下紅了:“……”

牛奶很燙,唇也很燙,連著吻也是火熱。

蘇瑾辭偏過頭去,許零才回答起他的問題,“是許爺。”

許爺這個人蘇瑾辭是知道的,不過都是從沈長舟口中,這還是第一次聽許零提起。

他原本以為許零會直接揭過,或是隨便告訴他一個人,蘇瑾辭沒想到他會直接告訴他。

“怎麽?很意外?”許零笑了笑,把蘇瑾辭拉到自己腿上坐下。

“沒。”蘇瑾辭搖頭,他第一次坐在一個男人腿上,但卻並不覺得怪異或是反感,“他跟你說了什麽?”

“好好養病。”許零頓了下,又說

“如果再聽話一點那就更好了。”

“聽話?”蘇瑾辭消化著這個詞,“你恨他麽?”

“你說呢?”許零給了他一個模糊的答案。

“我不知道。”蘇瑾辭垂眼,“他收養養育了你,卻把瞇帶上了這條路。”

許零突然從蘇瑾辭背後抱住了他,他貼著蘇瑾辭的臉頰蹭了蹭,然後放松的把下巴壓在蘇瑾辭的肩上,“在這點上我不恨他。”

“噢。”蘇瑾辭被他突然的擁抱搞得有點僵硬,然後慢慢放松了下來。

“還有件事我要跟你說。”蘇瑾辭說道。

“嗯?”許零聲音輕得像是快要睡著了。

“等吃過飯,我們要去找老沈。”慢慢放松下來的蘇瑾辭,握著許零的手放在了自己腿上。

“嗯?”許零應著。

“他好像要給周陰搞什麽浪漫吧,具體是什麽他沒跟我說,不過他要我先去買好煙火,不計價格,要我隨便買,你說他要做什麽?”

蘇瑾辭翻過臉去想看他,許零唔了一聲,然後說:“跨年吧,求婚也說不定。”

許零聲音帶了點笑意,蘇瑾辭倒是楞了一下,“他真有那麽膽子啊。”

“出櫃這關都過了,他還有什麽不敢的。”許零笑了笑。

“你跟老沈很熟啊。”蘇瑾辭捏著他的手玩。

許零回他:“沒有你熟。”

蘇瑾辭笑著問他,“是沒我跟他熟,還是沒我跟你熟啊。”

許零把他的手牽起來親了親,“都是。”

去掉之前的那些糾結,他們這算是處在熱戀期,只要周圍沒人隨時隨地都可以親親抱抱,蘇瑾辭覺得自己前十八年都沒這麽膩歪這麽甜。

蘇母在外面喊他們吃飯,蘇瑾辭立馬站了起來,拉著他要往外走,“走走走,吃飯。”

許零卻把他拉了回來。

“幹嘛?”蘇瑾辭一楞。

許零已經擡手抹過他的嘴角,“牛奶。”

蘇瑾辭:“……”

許零的牛奶喝到他嘴上……

蘇瑾辭該慶幸許零看到了麽?

兩個人出去的時候蘇父已經坐在主位上了,那是許零第一次面對面的和蘇父相視,那種軍人的威嚴籠罩在蘇父身上,臉板著,一般人都不敢上前跟蘇父說話。

蘇母把最後一道老鴨湯端了上來,笑著招呼著許零:“快坐呀。”

許零:“謝謝。”

蘇瑾辭拉著許零在自己身邊坐下。

蘇母給他盛了一碗老鴨湯,“想吃什麽就自己夾,就當在自己家一樣就好,不過現在不能吃的東西還是得忌口噢。”

許零笑著接過湯,“謝謝阿姨。”

許零低頭喝了一勺湯,舉止文雅,然後擡頭對蘇母笑著說:“很好喝。”

蘇母最喜歡的就是有人誇她廚藝好了,簡直是開了話匣似的,熱情得不得了,跟他夾這夾那了。

“阿姨,不用這麽客氣,您快吃吧。”許零要是在許倩面前能有這麽態度,許爺也不會讓他不見許倩。

蘇瑾辭一開始還擔心蘇母問這問哪的許零應付不過來,後來才發現純屬他想多了,許零不但沒有尷尬,而且還應對得很好。

比如蘇母問他是本地人麽,許零只說在這住了有十多年了,並沒有說自己是哪裏人。

比如蘇母問他和蘇瑾辭是同學麽,許零只說他和沈長舟和蘇瑾辭的關系都很好。

……

這一套糊弄蘇母還好,許零擔心的是蘇父,那個男人一直在看著他,而且目光正大光明。

他希望蘇瑾辭陪著他,但並不希望蘇瑾辭那麽早就在他和家庭中取舍,說句自私的,現在蘇瑾辭對他的感情未必夠他們走下去,他不敢賭。

好在這頓飯吃完以後,蘇父也沒說什麽。

看得出來,蘇母挺喜歡許零的,許零不像周陰,話太少存在感太低,每一句都恰恰好的分寸。

蘇瑾辭只想說草泥馬!怎麽在我這他情商就跟被狗吃了樣的。

這場團圓飯後,蘇瑾辭套上外套,跟蘇母喊了一句我去老沈家了,就扯著許零出去了。

外面的溫度比屋裏實在相差太多,寒風一吹過來,蘇瑾辭忍不住抖了一下,“怎麽樣?緊張不?”

許零攬住蘇瑾辭的肩,兩個人在夜燈通明的路上相互依偎著,“阿姨喜歡我。”

“嘖。”蘇瑾辭在許零腰上掐了一把,“要臉不?”

許零笑笑,“不過你爸可能不太喜歡我。”

“沒事,他對誰都是這個樣的。”蘇瑾辭對此一點都不意外,“我喜歡你就夠了,你怕啥?”

許零笑容展露,“再說一遍。”

蘇瑾辭哪有那麽聽話,“去去去,說什麽說,沒聽到算了。”

蘇瑾辭要往另一邊走,許零靠了過來,蘇瑾辭屁股一扭,又把他撞了回去,這個時候街上還空蕩著,兩個加起來都快四十歲的人了,幼稚的進行著你撞我一下,我撞你一下的游戲,而且還樂此不疲。

“說不說。”

“不說?”

許零伸手撓他的腰,一張口熱氣就冒了出來,“真不說。”

蘇瑾辭被他撓得哈哈大笑,眼淚都快笑出來了,還硬著嘴,“不說!就不說!”

☆、105

元宵未過,一個個就背著書包趕回戰場了,奇跡的是張老師居然一大早就來了,拿著根長尺時不時往講臺上敲一下,側頭看見門口進來的學生,眼一瞇:“寒假作業都按著上面的分類都一一交上來。”

學生:“……”

還沒走到班級門口的蘇瑾辭腳步猛然一頓,然後反身問後面兩位:“你們倆作業寫完了沒有?”

周陰自然是點頭。

沈長舟居然也點了頭!媽的!有個學霸男朋友就是不一樣!

蘇瑾辭:“……”

這下連拉個墊背的沒有了。

知他者莫若老沈也,沈長舟嘆了口氣,“你還差多少?”

蘇瑾辭一臉的生無可戀,誰他媽知道張老師就過了個年怎麽就變得這麽勤勞早起還負責了,“英語……”

“除了英語都寫了?”周陰問他,如果是這樣現在補還來得及。

蘇瑾辭捂著心口道:“是除了英語都沒寫。”

周陰:“……”

學渣的世界他不懂。

沈長舟長長的嘆了口氣,看了眼時間,扯住蘇瑾辭的領子就往另一邊走,“走。”

蘇瑾辭跟只在水中撲次著小肉翅的小雞似的,被沈長舟拽著不停的揮舞著雙手,“別拉!別拉著我,你要去哪啊?”

沈長舟糾正他,“不是我去哪,是我們,阿陰,跟上。”

沈長舟沖後面的周陰招了招手,周陰看了眼班上如同刑場的氛圍,果斷的選擇了跟上沈長舟他們。

沈長舟把人拽到了後面的小樹林,蘇瑾辭還以為他這麽大的架勢要幹嘛呢,結果只見沈長舟把背包一放,說:“在這補作業。”

蘇瑾辭:“……不至於吧,平常我也不怎麽寫作業的,老張他都知道。”

沈長舟平靜的敘述著:“這次是找家長,而且是找你爸。”

蘇瑾辭一聽到“你爸”兩個字頓時緊張了起來,“你怎麽知道?”

沈長舟聳了聳肩說:“老張自己說的,我忘了告訴你了。”

蘇瑾辭:“……”

沈長舟拉著他書包就翻裏面的書啊本子啊,“別廢話了,快點補。”

蘇瑾辭還在掙紮著:“現在補也來不及了啊。”

“遲到和抓包,你自己選一個。”沈長舟一句話讓蘇瑾辭埋頭開始趕。

“你抄得快,語文自己搞定,阿陰你搞定數學和地理,字太多的省略過程直接抄答案,理化我來。”沈長舟迅速的分好了工作。

三個人就這麽蹲在長椅邊上,手中的筆唰唰刷的寫著,蘇瑾辭和沈長舟都是抄作業的高手,看一眼就記住了一大半,然後就是唰唰刷,反而是周陰慢了,他習慣性去看題,而且字跡又工整,不像蘇瑾辭飃出來的那幾個狗爬似的字,除了他自己沒人看得懂。

沈長舟抄完了理化後,直接就把分給周陰的地理也一起搞定了,他開始抄地理的時候,蘇瑾辭還在咬著筆頭想周記。

寒假作業有二十篇周記,平常都是參考度娘的還沒覺得什麽,這下真材實料的用自己的腦細胞去想,蘇瑾辭只想說:去他媽的!老子每天都是吃飯睡覺打豆豆哪有那麽多事寫啊!

沈長舟看他半天都不動一個字,催了一句:“你他媽能別磨嘰麽?”

沈長舟罵完他以後,再看周陰,溫柔道:“字真好看。”

蘇瑾辭:“……”

兄弟如衣服啊!

沈長舟這麽一說,周陰只是擡起眼看了他一眼,然後就繼續抄,周學霸前十二年的學生生涯本本分分,自打跟沈長舟混在一塊,抄作業逃課早戀啥都做了,而且越發沒有心虛感,宛如學生做這些都是天經地義。

周陰低頭抄得認真,領子往下一垂,那條銀白色的鏈子就時不時露出一點,這條鏈子掛著的是沈長舟求婚的戒指。

沈長舟啥也不怕,恨不得全天下知道他已經把媳婦套穩了,他手上那枚白金戒指光明正大的戴在自己手上。

等全搞定了,沈長舟看了眼時間,還好,才遲到十多分鐘,一邊收拾著東西,一邊說:“走,回去了。”

三個人不是最後進教室了,因為誰也沒想到一向對他們采取放養手段的張老師今天居然早起等蟲了!

蘇瑾辭把剛剛趕好的作業往上面一交,底氣十足。

等他坐回座位了,他的前桌徐亮都驚訝了,“辭哥,你居然寫了作業。”

“嘖。”頭一次交了寫完了的寒假作業的蘇瑾辭得意得跟大爺似的,“你什麽意思啊?”

徐亮還沒開口,沈長舟就替他解釋,替他補刀,“他的意思是都不求你能寫完了,能動過筆了都不錯了。”

說完還拍了拍蘇瑾辭的肩,“年輕人不錯,繼續努力。”

蘇瑾辭:“……”

徐亮心想:怎麽辦……好想笑啊。

真正笑了的是周陰,低頭笑了笑。

“都靜一下。”上邊的張老師發話了,手裏還翻著他們剛交上去的作業本,“我剛看了幾個同學的作業,這裏蘇瑾辭的周記非常有意思,我給大家念一下。”

蘇瑾辭生無可戀:“!!!”

蘇瑾辭好想大喊一聲不要,然後沖上去奪過自己的周記本,可他再快也趕不上聲速。

張老師已經開始念了,“二月十五日,晴,題目:可愛的橡皮擦,今天媽媽給我買了一塊可愛的橡皮擦……”

然後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下宣告:“這篇完。”

全班:“……”

“下一篇,二月十六日,晴,題目:可愛的鉛筆,今天媽媽給我買了一支可愛的鉛筆,完。”

全班:“……”

“再一篇,二月十七日,晴,題目:可愛的筆記本,今天媽媽給我買了一本可愛的筆記本。”

……

“二月二十五日,晴,題目:可愛的削筆刀,今天媽媽給我買了一個可愛的削筆刀。”

張老師終於合上了周記本,“感謝蘇瑾辭同學寫的這二十篇周記,不但告訴了我們原來我們周邊有這麽多文具,而且還給我幽默了一下,愉快了剛剛開學的緊張氣氛。”

蘇瑾辭:“……”

張老師這麽一總結,全班終於忍不住的哈哈大笑,那笑聲誇張得快把班上的玻璃窗給震碎了。

沈長舟笑得單手撐在蘇瑾辭肩上,“原來……哈哈哈,你是這樣寫的,很機智嘛,兄弟。”

蘇瑾辭果斷的拍開了沈長舟的爪子,然後指著教室的大門:“麻煩有多遠,給我滾多遠。”

沈長舟沈默片刻,然後開口:“你這是惱羞成怒?”

蘇瑾辭:“……”

“不行了,我笑得不行了。”前方徐亮直接笑趴在桌子上,周陰靜靜的看著他邊笑邊自自語,“怎麽辦,我居然辭哥有點萌。”

周陰抿了下嘴角,他也想笑,特別是想到這些小學生作文還是剛剛他們在一塊趕出來的。

“好了,都別笑了。”張老師用他那根直尺敲了敲桌子。

全班心想:張老師,麻煩你自己先別笑!

班上總算正經了些,蘇瑾辭現在只想把腦袋塞進抽屜裏去,他,他他……現在真的不想見人。

十五分鐘寫二十篇周記還想他寫成什麽樣!

張老師一句一句的說著:“今天是開學的第一天,也是你們高中的最後一個學期了,三月百日誓師,從體檢到報名,晃的一下就過去了,在這裏我不是要搞什麽離別氣氛,我只是想告訴大家,高考真的很近很近了。”

班上突然的安靜。

張老師拿起粉筆,在黑板上親自寫上了從這個學期開始的高考倒計時。

“今年對你們來說是至關重要的一年,決定著你們每個人下半年將要身處何處,現在你們拿出一張紙,把自己的目標寫下來,然後交到班長那統一收上來。”

沈長舟點了個頭。

然後就是白紙嘩啦啦的聲音,開學第一天就搞這麽沈重是想怎麽樣?

周陰要去的學校是早就跟沈長舟商量好了的,所以他沒什麽猶豫的就寫下了s大,徐亮偷偷看了他一眼,然後默默的斷了跟周陰寫同一個學校的想法,實在是能力有限啊。

沈長舟的決定也早已做好,拔下筆頭,在前面寫了個u大。

蘇瑾辭就比較牛逼了,他的命運一直從未改變,可現在他是心甘情願的去走這條路,蘇瑾辭在紙上寫下:向著祖國向著黨。

寫完以後全部由沈長舟收好然後交給了張老師,“現在在我手上的就是你們的夢想。”

目光都聚在那些薄薄的紙上,從小學的時候大家都想考一個好的初中,盡管是義務教育也分了那麽多學校,後來到了中考,更是有了考試的殘忍感。

總有人告訴你,等到了高中就好了,到了大學就好了,到了工作就好了……

人生從來就沒有安逸的時候,只是都習慣給自己那麽一點點希望,鹹魚之所以是鹹魚,是他們沒有翻身的夢想,總想著反正翻過去了自己也只是一條鹹魚。

張老師最後說:“我希望你們高考後,這張紙上寫著的,已成事實。”

不知道是誰先開始鼓掌,教室裏已經掌聲一片,這是給張老師的話鼓掌,給自己鼓勵,給未來希望。

沈長舟看著坐在他面前的周陰,就覺得未來還挺不錯,勾唇笑了。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